從甘谷縣城途經大石而西,沿清溪河上溯十里,就到了禮辛鎮。禮辛鎮為甘谷、武山、通渭三縣交界之處,歷來為鄉村集市,貿易繁榮,文化氣息濃郁。禮辛現今區域面積105。7平方公里,平均海拔1700米左右,地勢西南高、東北低。
當人類文明的第一縷曙光升起時,禮辛的先民就開始在這片廣袤的土地上辛勤勞作、生活,創造著禮辛厚重的歷史。
到禮辛,讓人有一種跌入文化陷阱的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被五千年前的陶片絆倒,犁鏵尖上聽得一聲脆響時,不用怎么猜想,絕對是新石器時代的石刀石斧向現代文明的鋼鐵叫板。作為渭河文明、黃河文明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清溪河文化在初露冰山一角時就充分體現了深厚和豐富的意蘊。一九八一年被列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禮辛鎮遺址,位于禮辛鄉禮辛村,面積約16萬平方米,屬新石器時代馬家窯文化半山文化類型。
明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設禮辛里,禮辛成為和城關鎮、永寧鎮并列的縣內三大集鎮之一。禮辛以其土瘠民勤、淳樸好禮而得名。
有詩云:
“禮讓是遠古遺風,窮源溯底,五千年漫長歷史,縱彩陶石斧不言,誰能抹煞”
“辛勤為斯邑本色,播雨犁云,卅七載大好時光,即舜日堯天何敵,人盡謳歌”
“廣袤一條街,想開了,天也空,地也闊,風月無邊堪共賞;上下五千年,銘記著,失亦得,窮亦通,青史有卷任評說。”
漫步禮辛古鎮,徜徉在清溪河寬敞的河灘上,我們會被這所有優秀文化在禮辛鄉沉淀而驚嘆!鎮內下街為舊街,中上街系新街。禮辛鎮東有雙廟川泰山廟,依序而建,舊堡一座,名為“萬全堡”,俗稱“下堡子”。過河是街道,東門署“迎紫氣”(現為禮辛鎮大門),門里有魁星閣,街北是禮辛鎮小學,校西是北極宮。據說原北極宮規模宏大,下有28社48莊,朝拜群眾絡繹不絕。后院正殿是天爺廟,東側華陀祠,西側洞賓祠;中院大殿有無量祖師,東側是天地水三官廟,西側是三霄娘娘廟,前院東有靈官廟,西有魯班廟,中間面對正殿有假山,兩側各有園門,西園門外有家神廟及僧房。前有兩道山門,一進三院,院內古柏蒼翠,香火常馨。學校門前東有一戲樓,懸掛牌匾為“居今積古”,可朝東朝西演出,每年農歷三月三日有盛會。街西有一財神樓,土木結構,配修凝瑞門。禮辛鎮內有中堡,即賈家三亭堡。堡西原有文昌宮及藥王廟,南巷后道口為山神土地廟,前面有高大壯觀的當鋪木樓。街中亦有一牌坊,木架斗拱結構。上街有戲樓,街頭有菩薩樓,匾題“紫竹宮”,樓為兩層,上供南海觀世音,下奉福祿壽三星。樓北是上堡,原名“達隆堡”,內有井泉龍王廟。
當我們讀了著名作家陳繼明先生的文化地理大作《陳莊的土與火》,為一種文化的深厚和深長所震撼。如果說陳莊只是冰山一角的話,僅就這一角所體現和詮譯的文化意義就足以讓禮辛為之驕傲與自豪了。實際上,當禮辛鎮遺址以文化符號的意義波瀾不驚地永恒時,一個個鮮活的形象更趟過彩陶翻起的波瀾走入我們的視野,走向另一種文化品格和人文品格的永恒。
公元1895年,甲午戰敗,《中日馬關條約》簽訂,康有為、梁啟超等聯合十八省在京舉人一千三百多人聯名上書,請求皇帝“拒和、遷都、變法”,史稱“公車上書”。在上書文上簽名的九位伏羌舉人中,有一位就是從禮辛鎮走來的陳協華。
1935年,一支北上抗日的中華民族優秀兒女,于9月26日凌晨,在紅一軍團政委聶榮臻、參謀長左權率領下,經安遠到達禮辛。一年后的同日同時,1936年9月26日凌晨,由軍長王樹聲、政委詹才芳率領的四方面軍第三十一軍九十三師,一路激戰后,由安遠、王川到達禮辛鎮。從此禮辛成為中國紅色政權一再光顧的地方,紅軍走了,留下了精神,革命轉入低潮,火種卻在暗夜中點燃。禮辛注定要用暗夜里的依稀火星點燃共和國一個燦爛的艷陽天,讓歷史一次又一次為禮辛的熱血男兒凱歌壯行。
1948年元月,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陳世昌、陳益清、陳保豆參與組織的安遠反霸斗爭,即安遠事變,在將禮辛男兒的忠勇寫成火光中的文字時,石莊溝罪惡的槍聲中聳立起一個英雄的雕像,仆倒的是肉體,永生的是靈魂。
解放后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禮辛古鎮發生了驚人的巨變。人們的思想變了。鄉民們不再墨守成規,而是隨著時代的潮流發生了變化:青年女子南下廣州、深圳打工;精壯男子西上蘭州、河西闖新疆,包工、包農,不到年關不回家;小商小販走內蒙、云南、貴州,直達西雙版納,這些人都掙回不少錢。太平盛世,當個農民也夠開心的。
歷史雖然已走進了二十一世紀,但數千年的厚重歷史仍然在這片有濃厚文化積淀的土地上傳承著,每年正月十五,人們扎高臺、踩高蹺、裝彩車,慶賀一年的豐衣足食,祈盼來年的風調雨順。這里的人們,正在傳承著歷史,也放飛著希望。(記者 徐誠誠 通訊員 趙永順 牛勃 王建軍)